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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南风止:

在我的眼中,成都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乐水乐山的旅游城市,他是一段历史,是一种文明,是两千年季汉风骨的隽永存祀,是几万里蜀地川河的脉脉深情。

他曾是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里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是一片汇聚着理想、忠诚、仁义、赤忱的净土,在千百载历史的迁延中始终光华赫赫。

我行走在成都夜晚的街道上,这里辉煌璀璨的灯火霓虹与无数繁华的城市如出一辙,然而只要想起那些一千七百多年前才资卓绝又丹心赤血的风流人物,这座城市就会蒙上一层神圣的温情。

“兄弟君臣,一时际会,当年铁马金戈,树神旗而开西川大业

祖孙父子,千古明良,今日丹楹画栋,崇庙貌而志后汉丕基”

我看过许许多多的王侯公卿的庙祠陵寝,或雕栏横槛雄伟异常,或松荫草盖清雅非凡,却从未有哪个如武侯祠一般,在一片质朴的清幽之中透出庄严的气魄,又在这神圣的庄严之中露出仁爱的包容来。被久奉于此的神明们正是英雄如斯,在乱世中相逢又在乱世中心心相印,有着最单纯的赤子之心,又有着最超群的文韬武略,在礼乐崩坏的乱世中恪守忠义,在豪阀相残的浊流中匡扶汉室,怀抱着为万世开太平的信念,一步一步,在狼火烽烟中立起巍巍的汉家大旗。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便是我眼中的季汉,是一段何其壮烈的传奇。



昭烈庙前庭的回廊上刻着岳飞书写的《出师表》,字迹龙飞凤舞洒脱昂扬。但我想,当年武侯临出征前写下《出师表》时,定是在一个难眠的静夜,怀着满腔的诚挚、期待与追忆(或许还有一些悲凉的决绝,有一些对往事的慷慨),临灯研墨一字一笔工工整整地写下这万世传颂的表文。

“……。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

文武廊的诸臣,正如被武侯所认可的那样,他们的名字亦被深深烙在史书上,盖上了汉臣的鉴印。昭烈与武侯像是季汉的日与月,是散发着光和热的信仰所在。古往今来唯一的君臣同祠,就好像泱泱历史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君臣合德。这样星辰与日月同辉的朝代,在我眼中除季汉外再无第二个。

赵子龙声雄百代,马孟起骁勇无双,蒋公琰托志忠雅,费文伟天下淑德,董休昭翼赞王室,姜伯约志继洪轨。……昭烈庙便是这样,“合祖孙父子兄弟君臣,辅翼在人纲,百代存亡争正统;历齐楚幽燕越吴秦蜀,艰难留庙祀,一堂上下共千秋。”

季汉君臣明良千古。



时值冬日,武侯祠外的一池荷花都枯败了,乍望去一片萧索。而我竟在这萧索之中看出了朝气蓬勃的意味来——布满苔痕的绿池底映着成群的火红锦鲤绕桥而过,枯黄之中却是一片鱼水欢融。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尚且对后世人妄加揣测的所谓君臣之间的“阴谋论”而怨怼不已,来到这里之后忽然将这一切都看淡。昭烈与武侯是心神相依的鱼水,是千百年来最好的君臣,他们从不怕碌碌众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恶意揣摩,也不怕岁月长河沥石烁金的涤荡。即使躯壳消陨终归嵩里,三分天下终付笑谈,他和他也一直未曾离去,英灵照天地,荫庇着一方子民。蝼蚁般的平庸后人嫉羡武侯的才华,无知者堂皇振言他不过云云,而他其实根本无须辩解,他始终是那个隆中定天下的绝世一卧龙,可托六尺之孤,可寄百里之命。他的忠诚与赤血、风仪与威严总会光耀万世,成为更多人的信仰,绵绵不绝。



 惠陵被苍翠的丛竹环抱,坡丘之上草木盎然,绿树青石间一股清幽的芳香萦绕不散。大汉昭烈帝在这里离我很近很近,又仿佛远在天边。没有盘蛟栖凤的龙柱,也没有金玉辉煌的瓦砾,这也许是我见过的最为质朴的皇陵了,而我心中却是难以描摹的肃然。他不需要用精雕细琢的昂贵物什来昭示他是皇家后裔,他甚至不需要向世人强调他曾是一代帝王。在我眼中更适合他的定义是“英雄”。他是千千万万的帝王无法比拟的英雄,是敢于披肝沥胆在乱世里独步天下的英雄。他埋骨在哪里,哪里就是天地造化的风眼,就是山川湖海的灵地。历史的洪流造就了他,他亦是历史的创造者。

“大树思冯异,甘棠忆召公”,而我看到许多的事物都会想起他来——他是正月催发的桃花,是双股锋利的宝剑,是徜徉碧波的锦鲤,甚至是这独属于蜀中山河的草木与天地。



呆在成都不过寥寥几日,总觉得万语千言,也道不尽心中敬意。

我不过是千百年后世中的一介凡人,与名垂竹帛的他们相比,不过是朝生暮死一蜉蝣,思来想去也只有一句话来概括自己面对武侯祠二十八文武君臣的感慨。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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